四目相对,纷繁复杂。
终于,温可言还是开口了:“松手。”
两个字,打破了平静,而钳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却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温可言眉眼轻佻的扫了秦不豫一眼,失笑道:“小秦大人这是做什么?强人所难?”
高傲如秦不豫,从未有人如此奚落过他,他理应迅速甩开这个人的手,然后严词厉色的将人撵出去才对。
可事实上却是,他松不开手,也不愿意松开手,丝毫都不愿。
“你为何要来?”
干涸的桑子虽然被茶水浸润过,沙哑不堪却又藏着无限期望。
他的样子是不打算松手的,自己若是再坚持下去,倒显得自己有几分心虚了。
“自然是奉命行事。”
温可言冷然道,索性重新坐在矮凳上。
手腕仍由他拉着,神色淡然,可那目光却如同三冬寒冰,冷得让人不忍直视。
“阿言。”秦不豫轻唤一声,眼底是难以压制的痛苦之色,“给我一句真话,有那么难吗?”
“真话?”温可言嗤笑一声:“秦不豫你认为什么样才是真话?难道我说我是因为担心你方才来此看你,这就是真话?还是说‘我心中的放不下你,才会出现在此处’这样的真话?这样的话我就是说得出来,你相信吗?”
“信!”
秦不豫神情坚定,握着温可言手腕的大手又重了几分,“阿言,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是啊,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只要她愿意,哪怕就是要自己的性命,他也能够毫无犹豫的双手奉上。
温可言心口好似被什么猛烈的撞击过,撕心裂肺地疼。
她低下头敛去眼底氤氲,在抬眼只是眼中已是平静无波。
“你捏疼我了。”她说,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秦不豫下意识的松了手,而就是这么一瞬,温可言已经借机抽出手,并利落的起了身。
“阿言……”
秦不豫轻唤,心口钝钝的疼。
温可言将手中的茶碗,往盘中一放,径自倒了杯茶在桌边落座。
“秦不豫,我以为在平津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在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她说着,手腕起落,一杯茶一饮而尽,方才回身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人,缓缓道:“我不是你的阿七,也不是可能成为她的代替品。我承认,我贪恋你身上的温暖,可也仅仅是贪恋而已,你给予我的温暖还未到让我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的份上。而我想要的,你永远也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秦不豫口吻陌生,“你想要的我给你了,那谁能个得了你?萧行昭吗?”
原本只是一句恼怒之言,却不想温可言真的点下了头:“是,我想要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世间除了皇上,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人可以能够给我,也包括你。”
“你——”秦不豫眸色渐深,“是吗?你要的只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吗?温可言,我敢给,你敢要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