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走出葳蕤轩,温可言没有去见秦麓山,只是逮了个家丁让他转告秦麓山之后,便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一直到出了淮宁侯府的大门,突觉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放心指尖满是水迹。
她怔怔地抬头望着天,透过侯府门口两个昏黄大灯笼氤氲的光芒,可以看到缠缠绵绵飘然而落的雨丝。
“下雨了。”
自言自语的三个字,却让她鼻尖一酸,滚烫的珠子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往下落,混合在凉凉的雨丝在脸上肆意横流。
有多久没哭过了?
她有些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好像最后一次哭还是当年在慈安宫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这么多年了,无论过得再苦再难,她都没有想过要哭,可是这一刻她却控制不住。
哭什么呢?
不知道。
哭自己的口是心非?哭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是哭对秦不豫的伤害?
好像都有,可又不全是,只知道想哭,很想哭。
雨越下越大,温可言突然有点想效仿曾经自己嗤之以鼻的那些矫揉做作的文艺青年,效仿他们明知道下雨还要冲入雨中淋成落汤鸡的傻瓜行为。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今天出宫的时候她是带着人的,只不过后来再秦家以为真的要留几日,便将跟着的人打发了回去,如今除了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就连想说说话都无人可说。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匙了,想回宫也没办法再回去,一时间想不到自己还能够去何处,便漫无目的的在黑漆漆的路上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知道身上传来阵阵凉意,她才惊觉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一处干的,整个人湿落落宛如一只落汤鸡。
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黑漆漆好似没有尽头的路,温可言突然茫然起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仍由雨水肆意打在脸上、身上。
突然,面上一空,扑面而来的冰冷好似霎时间停止了。
雨停了吗?
她怔怔地抬头,却不防看到头顶那只绘着半只梅花的油纸伞。
“你还没淋够吗?”身后是一道戏谑的男声,“再淋下去,恐怕卧床不起的人就该是你了。”
温可言回头,林仲景那张带着浅笑的清秀脸庞便落入眼中。
“你怎么会在这儿?”
按照林老太医的性情,看完诊之后便会即刻返家,林仲景自然也是该随着他一道回去的。
林仲景挤眉弄眼一阵,压低声音笑道:“祖父早就算到今日会有人在此冒雨而行,所以,特意命我在此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
温可言打了个突,迅速联想到之前林老太医的举动,心中早有的猜测基本在此证实。
“老太医要见我。”
她说的很确定,若不是想要见他,又怎会特意交代林仲景留在此地,就算真的猜到会发生什么,最多也就是置之不理才对。
“猜到啦!”林仲景笑眯眯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将手中合着的伞递到温可言手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