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昭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快步上前将匍匐在脚下的秦麓山扶起来,急切问道:“侯爷且快说说,究竟是何种方法?只要能够救了受灾的百姓,朕定然应允!”
没错,出声留住萧行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淮宁侯爷秦麓山。
此时,他在皇帝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颔首道:“回皇上,如今正值年节,京中一片祥和欢乐,而太浔的百姓却在冰天雪地中苟延残喘,实乃我等高居庙堂者思虑不周之过。”
“老臣每每思及此处,总是愧疚难当辛酸不能自己。”他老泪纵横的指指殿中的众人,“想来诸位同僚也有着和老夫一样的感受,着实是我等办事不力御下不严,方才让一方百姓受此磨难啊。”
秦侯爷把话说到这份上,虽然底下的人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表决心,是以一个个磕头请罪,口中皆称:“臣等无用,臣等有罪,请皇上责罚。”
萧行昭大手一挥,冷哼道:“你们是否有罪,朕自然会一一查明,若无罪的也不必自责,若是有罪的,朕也不会轻饶!”
又换了笑脸,道:“侯爷,此时可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快快说出个解决的办法方才是正经,至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便是。”
“老臣遵旨。”秦麓山拭了拭眼角,道:“老臣的意思,既然如今国库不丰,灾情又万分紧急,不如就让诸位大臣慷慨解囊,既能够解决的眼前的危机,也能够弥补我等心中的亏欠内疚。”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其中反抗最为强烈的当然是之前叫苦不迭的郭司简,郭老大人。
“这如何使得?!”他说,“赈济灾民需要的是大笔的银钱,我等如何能够拿得出这般多的银子来?这不是准备逼死人吗?”
无怪郭司简会这样说,他这个人一向自诩清廉,一件外袍能够穿上四五年,如今家中大大小小三四房人,都挤在一个三进的老宅子里。
听人说,曾经有人找了郭家的长子,说是要给他送一座大宅子,只希望他能够让自己犯了事儿的儿子能够在监牢里少受些罪。
郭大公子想着这也算不上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便应允了,还欢欢喜喜的告诉了郭老大人。谁知道,郭老大人愣是当街拽着自己的大儿子,一路拉到了那人的家中,硬生生将到手的房契还了回去,据说还倒赔了三十两的税收银子。
这件事,当年好些人都瞧见了,一度在京中传为佳话,郭老大人廉洁的名声越发的远扬开来。
自然,如此廉洁的人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捐赠给他人,哪怕这是赈济灾民的银子。
相比郭司简的气愤,秦麓山就显得淡然多了,他好脾气的笑笑,劝道:“郭大人不必着急,是本侯未说清楚。”
“本侯之所以提出这个方法,为的不过是让大家少些愧疚。但,这毕竟这种事情,毕竟还是需要个人的意愿,若是自知惭愧又尚且有良心的,自然是要捐些,若是那些没良心又不觉得愧疚的,自然也就不必捐了。万事,讲究个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