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还只是郭司简和秦麓山两人单打独斗,等到后头,便变成了燕秦而家的唇枪舌战,整个金銮殿上好不热闹。
萧行昭坐在上头将这场戏从兴致勃勃看到了百无聊赖,等到终于看不下去的时候,他热心的让大殿中唯二安安静静的欣赏这‘群猴打架’戏码的摄政王燕兴楼参与了进来。
“咳咳!”他清清嗓子,在沸腾的声音稍微冷却的档口,笑眯眯的问起了燕兴楼,“王爷您瞧瞧,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以您看来,觉得谁更有道理啊?”
“这……”燕兴楼故作为难的捋捋短须,颇为为难的打起了太极:“皇上您也说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郭大人有他的难处,秦侯爷也有秦侯爷的考量,老臣一时也说不出谁更有道理,还请皇上圣裁。”
他这就是放任郭司简单打独斗,自己稳坐钓鱼台的意思了。
萧行昭却好似没听出他话里的生意,英气的眉头不由的打了个结,颇有些头疼的敲起了脑门子,无奈道:“真真儿是让人为难的事情,朕真是要好生理一理,总要给两人大人一个评断才是。”
郭司简感激涕零,匍匐在地上老泪纵横:“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还请皇上仔细决断还老臣一个清白,免得老臣出了这金銮殿的大门便要背上监守自盗的名头了啊。”
“是不是监守自盗那也不是只有郭大人你自己清楚。”钱庸冷笑,“依臣下来看,郭大人最好能够打开库房的大门,让皇上派人前去清数一回,再拿了你的帐子好生对上一对,是不是监守自盗可不就是一目了然了吗。”
“你!你,血口喷人!”
郭老大人撩着袍子往地上一坐,开始捶胸顿足痛哭流涕:“皇上啊,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啊!这还是在您的面前啊,这些人就敢如此诬蔑老臣,若是除了这金銮殿他们还不知道要往老臣身上泼多少脏水。皇上啊,老臣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里的人了啊,这些人却还想妄图毁掉老臣的一世清名,你就给老臣做做主啊,皇上啊,皇上啊!”
身为户部的堂官,郭司简别的什么不算出众,但一身扯皮撒泼的本事恐怕朝中上下无人能及。
没办法,作为一个管钱的大管家,身后伸着无数双等着要钱的手,时不时的还有人堵上家门就为了要钱。
这么多双手,银钱却是有定数的,那这银钱给谁给多少,这就是一门大学问了。
当然,这其中当然免不了彼此不服上门理论的,这个时候自然免不了一番表演,这一来二去的,过劳大人唱做打念的功夫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
萧行昭早就听说过郭司简市斤妇人的行径,但也只是听过未曾放在心上,乍一见眼前的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可比之前那番唇枪舌战精彩多了!
没想到,一群儒生撒起泼来,竟比那市井卖猪肉的夫人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