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厂桥派出所吗?”
桌上的电话叮呤呤一阵急响,正在值班的派出所民警大队队长上官云宵抓起了电话:“嗯,你哪里?”
“我这儿是新街口百货商场大街,蓟都积水潭医院附近,这里有一个外地小男孩与家长走失,你们快过来把他接走,免得被人贩子拐走了。”电话那端一位女同志焦急万分地说道。
上官云宵撂下电话,从桌上抓起车钥匙,冲一位户籍女警喊道:“张姐,走,出警!”
女警跟在他后面问道:“队长,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新街口一小男孩与家长走散!”
下午三点多,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大地被炽热的阳光烘烤着,街道两旁的槐树都被晒得不行了,其枝叶有些打蔫,新街口商场前的小广场上,精致的绿化小树,留着祸盖头形,一切都经过精心修剪,一排排弄得整整齐齐,显得调皮又年轻,还倍儿精神。
街上行人稀少,有的人们则躲在商场前绿化景点的阴凉处乘凉,有的游客干脆进商场里的空调下蹭凉。进城替一帮在郊区农民工孩子采购作业本和玩具的打工子弟学校女老师李玲玉,在新街口大街的路边上,看见一个约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在哭泣,一边哭一边喊:“爸爸,你在哪儿?。。。”
小男孩一边喊,一边用机敏的小眼睛在过往的人群中搜寻,期待着他口中的爸爸出现。
李玲玉见他上穿着白色海魂衫,下穿蓝色的学生裤,胖墩墩身材,像个未成熟的小冬瓜,又像是颗刚出土才洗净的胖鼓鼓花生米。脸蛋儿哭得通红,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小的汗珠。他的身上很脏,他的样子显得很恐惧,好像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小男孩沿着南北朝向的新街口大街上窜下跳地叫喊着,又沿着通往西直门内的东西方向丁字路大街寻找着,稚嫩的童声里还带着哭腔,让路过的人们好不心疼,纷纷驻足观看,问寒问暖。“这是谁家走丢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有人近前问道。
小男孩并没答话,而是哭声越来越大,大到破开嗓门吼道:“爸。。爸,我要找爸爸!。。。”
“孩子,你爸是干什么的?你家住哪儿?你别干吼,小声讲清楚一点,叔叔阿姨才好帮助你呀?”有中年人也上前询问。
那孩子楞住了,眨巴几下眼晴,就是不答话,只一个劲儿地用手背揩鼻涕和眼泪。正在逛街路过于此的李玲玉便好奇地上前和他讲话,小孩也不怎么搭理,李玲玉暂时只好站在旁边陪他向路人问询。
结果,问遍无数路过的人,都说不认识这个小男孩,以前在此地也从来没人见过他,李老师心急如焚,要是找不到家长,这男孩该咋办?自己又无法带他回家,否则,会被人误会拐卖儿童的。情急之下,李老师只好选择了报警。
很快,一辆警车嘎然而至,车上下来女民警张姐,与从驾驶室出来的民警上官云宵一道,向李玲玉问明了情况,便要让她与小男孩一同上车去派出所录口供。当上官云宵伸手去拉小男孩时,小男孩死活不愿跟随,一个劲儿地叫唤:“我不认识你,也不跟你走,我要在这儿等我爸爸!”
上官云宵伸出另外的手,想双手抱他上车,可那小孩两腿蹬地撒泼哭闹,就是不愿上车。李玲玉一见,急忙上去解释:“宝宝听话,民警叔叔是带你上车去找你爸,你爸离这儿很远,咱们走路去不到,要坐车车才能到爸爸那儿,宝宝乖,噢,咱们上车车,由阿姨陪你去,好不好?”
这下,小男孩终于听话,不再闹腾了,于是李玲玉便抱着小男孩坐上警车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上官云宵把两人安排到休息室,并随手拿出两瓶矿泉水来给李玲玉和小男孩喝。没想到小男孩不但不接矿泉水,还“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我想我爸爸……”
李玲玉急忙蹲下身子将小男孩拥入怀里,哄道:“宝宝乖,警察叔叔正在帮你找爸爸,一会儿你爸爸就会来到。。。”
张姐也急忙跑过来劝小男孩:“来,小朋友,吃点饼干。”
“我不吃饼干,我要找爸爸。。。”小男孩在李玲玉怀里倔强推开女民警递来的饼干,挣扎着,哭喊着。
“宝宝不哭,宝宝是小男子汉了,要勇敢不哭噢。。。”李玲玉耐心地哄着。
“噢。。。我。要。。找。。爸爸。。。”小男孩满脸泪花,咽喉处不停地抽泣着。
“好,一会儿阿姨就帮你找爸爸去,知道爸爸在哪儿上班吗?”女民警问。
“我爸爸在工地盖高高的楼,好大好大的楼。。。”
“这么说来,你的爸爸是建筑工人,可是,小朋友,你知道爸爸干活的工地名字吗?”女民警又问。
“我爸爸干活的工地好大好大,他屋里有很多床,还有好多的叔叔阿姨在里面睡觉。。。”
“看样子,孩子的父母是工地的民工定然无疑了,那我们可以缩小查找范围。”
李玲玉急切地问:“你怎么就断定孩子说的是真实的?”
“小孩子天真,一般都不会说谎话,还有,他说爸爸屋里有很多床,还有好多的叔叔阿姨在里面睡觉。。。典型的工地大杂汇,男女夫妻几对混住,所以我敢断定孩子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