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于你何干?我男人的骨血也是我的娃,我想带去哪里就去哪里,跟你有一分半文关系?莫说我们娘几个已经被你赶出家门,连姓氏都不许延用,就是我娃还姓武,就算我还是你们武家的寡.妇……”
“神马玩意儿?”顾满娇可不是凌啸然或者牧冬这种,军营里待得不知鸡毛蒜皮的大爷们儿,她在从孤灯村到紫光崖,什么恶心肮脏的亲情没见过。
不说别的,就光听这个妇人说,是这个婆子将她们赶出家门,连孩子都不许再跟着爹爹的姓,她顿时就火了。
“你个老绝户,她好歹还给你家生了娃,那娃是她男人的骨血,难道不是你家的骨血了?你就不信那娃的祖宗一个个从坟里爬出来抠你天灵盖儿……”顾满娇横眉立目的抱着玲珑,对那婆子每骂一句,便向前迈一大步。
而她怀里的玲珑,黑洞洞的两眼,始终直勾勾的瞪着那婆子,一动不动。
顾满娇身后有两个大男人,一个随便一挥手就把她挡了个趔趄,另一个则腰间挂着把大刀,刀柄上刻着精致的纹样,刀鞘上还钉着几块她不认识的宝石。
围观的行人暗暗抿嘴,随便谁家毛孩子看了这形势替那婆子掂量掂量,也看得出她若再不识相,恐怕真是要栽了。
婆子确实也被顾满娇那寒气逼人的架势,唬得步步后退。
她不敢抬手推步步紧逼的顾满娇,又不肯放那个可以任由她拍扁捏碎,当牛马使唤的孟巧贞。
顾满娇骂得她无力还嘴,连连退步,后脚跟撞到身后的豆浆摊子时,婆子老脸一抽抽,哇呀大叫着便坐到地上。
岔腿乱蹬,双臂乱摔,眼泪还没挤出来,鼻涕倒是先挂了两条:“哎呀我命苦啊!我好好的一个人,我干啥去给别人家当个后娘!如今好了,老了老了,养不熟的白眼狼死了,留下一堆讨债鬼啊!我自家的儿女还没成家,先要千辛万苦的养活别人家的崽子……”
“你!给我闭嘴!”顾满娇方才还不明白,哪有人把亲孙子赶出家门连姓氏都不让用的,听到这里终于把前情后事都听了个明白。
这年头鸠占鹊巢的老故事并不少见,别管是穷困之家还是官贵之门,几乎到哪都能揪出一两个来当段子说。
打眼看这婆子的穿戴,再回头看看那妇人,想到她年纪轻轻便没了丈夫,且还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顾满娇一点要跟婆子吵架的心情都没了:“大嫂子,咱们走!她不是自怨辛苦吗,那咱也别拖累了她老人家,这天大地大的哪里还没口饱饭!”
妇人抿着嘴,在肩头蹭掉眼眶里的泪水,呜呜点头:“多谢,多谢你了……”
热闹的菜市,人来人往。
周边的摊贩与行人,冷眼看着这所有的一切,见那妇人真要跟着顾满娇他们走,纷纷让路。
不管是行人还是摊贩,没有一个人对那婆子吭声帮腔,这些人看待那婆子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一条野狗在路中间乱洒便污。
妇人跟着顾满娇她们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