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脸上那前所未见的豪迈，我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
或许，曾几何时，他真的是个英雄吧。
一个高尚的的，以天下为己任，为万民福祉而战的英雄。
就像是那个故事里的奥雷里亚诺上校。
但或许是因为失败了太多次，或许是因为一切其它的理由。
英雄放弃了他曾经的理想，变成了这样一个猥琐的、放纵的老男人.....
想到这里，我的耳畔似乎又响起了老混蛋在我十二岁那年所说的话语：
“听好了，你老子我跟你讲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刚才说的那些全他妈的不重要！只有傻子才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如此激烈而坚决地否定了自己曾经的理想，我突然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二十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包括反抗军的解散，包括我母亲的死。
这是在过去的十七年里，老混蛋从未对我讲述过的事情。
即使我问起来，他也只是笑着搪塞过去，亦或者是说几个荤段子岔开话题。
从来未曾从正面回答过。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老混蛋大约是不会告诉我了。
或许只能留给我自己去寻找了。
“所以儿子收好了，或许它会对你有所帮助的。”老混蛋身上的气势骤然收敛，他坐回书桌前，道：“船票我已经替你订好了。”
“这么快？”我将像章收回口袋里，“看来你是早有企图啊。”
“算不是，跟一个跑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罢了，要他给你留了间客房。”老混蛋摆摆手，继而递给我一枚卡斯蒂银币，“半个月之后，你先到普利茅斯港找到黑珍珠号商船，把这个交船长，他就会把你带到【联合省同盟】的安特卫普港。”
“在那里，会有人负责接引你，向导会带着你穿过神圣多因奇帝国的疆域，直到南境的黑森林边缘。”
“到那时，你只需要自己走上寒霜山就行了。”
“等等！自己走上寒霜山，老混蛋你是在开玩笑吗？”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老混蛋的发言，“根据圣历1210年签订的《圣都和约》规定，寒霜氏族的边境巡逻队有权射杀任何敢于深入黑森林十五里内的人类！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所以，你都不给我什么凭证，就让我进入黑森林，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我的傻儿子啊，难道你还需要什么凭证吗？”老混蛋笑着摇摇头，“看清楚了，《圣都和约》中虽然规定精灵巡逻队有权射杀进入黑森林的人类，但你可不是人啊！”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我迅速地反驳道。
但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老混蛋全家毫无疑问也包括我自己。
真是晦气！
“好好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老混蛋憋着笑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一家子里，不是人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你还说？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把你打的作不成人！”
说完，我拍案而起。
“傻儿子，你是半精灵啊！本来就不是人！”老混蛋贱贱地摊摊手，道：“难道老爹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竟无言以对。
的确我是半精灵没错....严格来讲并不能完全算作是人类。
“到时候你只要切换成寒霜精灵形态，那些边境巡逻队就不会为难你了。”老混蛋把脚翘在书桌上，懒懒地道，“多简单的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