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蓝抿上唇，许是扯到了伤口，她立刻松开，眼神亦在下一秒陷入灰白的死静。
她没有接，转过身，再次走到窗台前。
沈青璇看了眼手里的汤，没有勉强，折回到床头，将汤放到床头桌上，手还没从晚上移开，听她道：“我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小人物，不值得沈三小姐亲自跑一趟。”
她口吻里满是厌世和自嘲，甚至夹杂着一丝……恨。
沈青璇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丝恨意是针对她。
她道：“大人物小人物不过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大家都是肉体凡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呵。”
张蓝笑了声，侧头看着沈青璇，“我若是沈三小姐，这样的话我也说得出口，还比沈三小姐说得好。”
沈青璇拧眉，到这里，她若是还感觉不到张蓝对她的敌意，那她也未免太过迟钝。
“前天在商场一见我便觉得沈三小姐有些眼熟，只是没认得出来。”
张蓝说。
沈青璇没接话，她本就不是个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这些年的工作也相对封闭，接触的人不多，便更让她懒得与人周旋。
何况，张蓝对她敌意明显，不管是迁怒还是其他，在她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沈青璇也做不到跟人较劲，唯有沉默。
“既然沈三小姐来了，那我正好有个问题请教。”
张蓝始终没有转过身，只是用那只伤得不那么重的右眼斜视她。
其实到这里，沈青璇已经后悔来这一趟了。
她本想着，同是女人，或许能让她在她面前放松一些，把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一些也是好的。
结果看来，反倒像是刺激了她。
沈青璇在心里叹了声，道：“张小姐请问。”
“是不是得罪过你们的人，在你们眼里，都罪该万死，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张蓝问这话时，嘴角咧了一下，讽刺意味很浓。
沈青璇微微垂眼：“我得罪过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