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了一星期后,成惜悦再次提出想要出院,护士小姐看上去颇为为难,匆匆忙忙地跑去将她的主治医生带了过来。
医生在给她做了一系列简单的检查之后,双手插进白大褂的两侧的口袋中,认真说道:“除了右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出院了。”
一旁的护士闻言,顿时慌了,“可是医生……”她看了看床上的成惜悦,最后小声地在医生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她的私语,医生皱了皱眉头,转头对成惜悦道:“成小姐您稍等一下,关于您出院这个事情,我可能还需要跟其他的医生商量一下。”
说罢,他便匆忙地离开了病房。
结果一个商讨竟然花了近一个小时,等医生再回来时,身后莫名却多了一个沈其琛。
成惜悦恍然明白过来,只怕这不是商讨,是去搬说客去了。
“大哥怎么有空过来?”
沈其琛答非所问,“想出院了?”
“我感觉好多了,再住下去恐怕要发霉了。”
“好。”沈其琛点头,“在这等着,我去办出院手续。”
成惜悦愕然,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趁着沈其琛去办出院手续的空当,她也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下了病号服。
穿上自己的衣服后,她瞧了瞧被石膏撑成圆柱状的衣袖,蹙了蹙眉,问道:“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傻气?”
护士抿唇憋着笑,不诚恳地摇了摇头,“成小姐怎么穿都好看。”
成惜悦默,如果不是那不过尔尔的憋笑能力,她都快信以为真了。
“你还是帮我把袖子挽起来吧。”
护士点头,成惜悦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然后低头整了整领口,再抬头时却吓了一大跳。
她面前站着的不是护士小姐豁然变成了沈其琛。
看着一个高出她许多的男人正低头为她细致地挽衣袖,成惜悦有些尴尬,“大哥,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却又不是绝对的命令,莫名有种叫人安心听话的魔力。
一切都办妥之后,成惜悦跟着沈其琛走出医院。院外的世界依旧忙碌而人来人往,却比时间仿佛都变慢了的病房里更加鲜活有朝气。
沈其琛很少会自己开车,今天来医院却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说明他应该是在公司突然接到电话赶过来的。
成惜悦上车时,见他正挂掉一个议程电话,便说道:“公司的事情如果紧急的话,大哥就先回公司吧,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他没有回答,却突然倾身靠近,吓得她有些慌乱失措。
“沈其琛,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俊脸,成惜悦抬起双手正要去推开他,只见他只是扯出了她背椅上的安全带轻轻扣了上,然后扬起嘴角,说道:“不急,帮你系安全带。”
成惜悦窘迫,“系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沈其琛应声坐直了身子,“我先送你回老宅。”
“还是送我回学校吧。”
他看向她,“不行。”
“课程落下太多期末会挂科。”
“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帮你请好假了。”
成惜悦沉默片刻,脑海中不停回想着任远同她说的那些话,慢慢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光彩,轻声问道:“沈其琛,我以后可以相信你吗?”
闻言,他的神色微不可察地一怔,开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却没有回答她。
最后,沈其琛还是按照她的意愿将她送回了学校。
寝室的三人猛然看到消失了一周多还带伤归来的成惜悦时,又是吃惊又是担心地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
成惜悦隐去了绑架的事,只是跟她们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没什么大碍,三人才安心下来。
再回到学校,除了上课和吃饭,她的还多了一项课外活动——社团活动。
加入围棋社后,成惜悦渐渐明白,这个社团这么惨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新人便不说了,就连社长薛梦瑶对围棋也只是一知半解,连完整地与她对一盘棋都做不到。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每到社团活动,不是在插科打诨,就是把围棋当五子棋下,整个社团里,真正懂围棋的竟然就只有成惜悦一个而已。
所以每次社团活动,她都会充当老师先作一些基础知识教学,然后让他们自行理解琢磨,余下的时间就一个人与自己对弈。
对于某个右手负伤,还能用左手跟自己下棋的人,夏涵又是钦佩又是不解,“自己跟自己下棋都知道自己的意图了,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知道意图才有趣。”默默移过来偷师学艺的薛梦瑶接话道。
夏涵依旧不能理解,她正想起身去跟几个小学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时,抬头一见,社团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