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处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打乱她心跳的节拍,扰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而更让人烦心的是那脚步声的主人,还未走近,虚假的问候声就先传了过来:
“大家早,怎么不见顾先生?”
王昭君对纪含彤的印象还算可以,笑脸相迎道:“顾太子他一早回去了,纪小姐怎么起这么早?有活动?”
“对,等下还要去趟剧组。”
“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坐下来一起?”
纪含彤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看上去极为粗糙的米粥和馒头,脸上笑容不变,“不必了,时间来不及了,我打算去剧组再吃。”
顾祎珏不在,她对剩下的人显然也没什么兴趣,很快就离开了客栈。
后来成惜悦便没再见过纪含彤,再见时已是在娱乐新闻的版面上。
在沽浔住了近一个星期,顾祎珏竟又来了两三次,且每次都是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就离开,这天在送走那个差点将客栈里埋在地下的酒坛都全部翻出来的酒鬼王昭君后,姜雅柔深深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成惜悦哂笑,“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王昭君提到要离开,她可是好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那都些客套话,能当真吗?”
“夸人家帅也是客套?”
姜雅柔撇嘴,“帅是帅,可惜是个酒鬼。我都不知道那家伙鼻子怎么会那么灵,连我妈藏在后院桃树下的酒坛子他都能找得到,要是我妈回来知道自己酿的酒都被糟蹋得差不多了,估计要骂死我。”
成惜悦不以为然,“阿姨要是知道自己酿的酒被人赞不绝口,说不定高兴着呢。”
“喜欢我妈酿的酒的人多了去了,当年我爸就是因为这个,天天往我外祖父家跑,我都严重怀疑他根本不是想追我妈,就是想蹭酒喝。”
看着她脸上的骄傲之色,成惜悦忍俊不禁,“可惜我不会喝酒,虽然不会喝酒,但一闻到酒香就知道阿姨酿的酒肯定是好酒。”
“别说了,我先去完全能想象出我妈明天回来得知酒没了的生气模样,我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瞒过去。”说着她的目光突然转向坐在不远处看戏的宝儿,小脸一愁,“忘了还有这小子下,说不定他早就告过状了。”
她声音不大,奈何宝儿听力极佳,义愤填膺地反驳,“我才没有,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你还君子呢。”姜雅柔嫌弃得乜他一眼,“真没说?”
宝儿轻哼一声,“本来是没说的,不过你既然觉得我说了,那我不说不是对不起你的厚望。”
“臭小子,你要是敢告状,我就把你撵出去。”
少年丝毫不畏惧她的威胁,挑眉道:“要我不说出也行,那你今天得给我放假,我要和漂亮姐姐去约会。”
姜雅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向成惜悦,“你们什么时候还有约会了?”
成惜悦面露疑惑望向少年。
“那个姓顾的说漂亮姐姐去蓟城的时候是他当的导游,那漂亮姐姐来沽浔了我也要当导游。”虽说沽浔就这么大点,根本不需要什么导游。
说到顾祎珏,姜雅柔来了兴趣,意味深长地看着成惜悦,“话说顾太子昨天怎么没有来?”
成惜悦面色自然,“他想来就来不想来便不来,我怎么知道。”
“就是,他不来才好,一来就缠着漂亮姐姐,赶都赶不走,忒不要脸了。”宝儿义正言辞地点头附和。
无视掉个人感情色彩极其强烈的某少年,姜雅柔饶有兴趣地问道:“惜悦,你和顾太子怎么认识的?”
成惜悦抬眸,看着她,心中暗道:还不是因为你才认识的。
要不是因着姜雅柔那次失恋买醉被骗,她可能和顾祎珏不会有交集,即便是有,大概也如同前世那般,不过认识一张脸罢了。
可惜,变数这种东西谁也没办法推测,就像她至今都猜不出,顾祎珏意欲何为。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接下来的故事里还有我出场?”
她不置可否,“偶然认识的。”
姜雅柔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忙着想如何把酒的事情瞒着的办法去了。
王昭君走后没多久,晴了几天的天空忽地又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雨声在檐廊反复回响,伴随着一股凉意充斥着这座小镇。
成惜悦抱着光裸的臂膀,上楼准备那件外衣床上,翻找行李箱时无意间翻出被遗忘在一角的手机,她微怔,找到那件针织衫披上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