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弛约摸三十四五的模样,生的不似老镇国公和镇国公那般身姿魁梧,不像是出身武将世家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优待,哪怕常年外放至那气候恶劣又多瘴气之地,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有的只是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份儒雅。
温可言看着那张留着不伦不类的短须也无损自身气度的俊脸,不由的叹息一声。
不得不说,当年庆安长公主挑人的眼光着实是厉害。
据她所知,当年庆安长公主和这位唐家驸马爷的婚事可谓是一破三折,先帝对唐家日渐冷落,唐家式微,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桩明显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就连先帝也因此大发雷霆将一向视若同胞的妹妹关在了宫殿禁足,更是当面斥责唐家教子无方。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个人依然坚定不移,庆安长公主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要挟,最终让先帝对这桩婚事点下了头。
所有人都等着看庆安长公主的笑话,尤其是在宫中与她一向不和的永和大长公主,更是放话出来,赌庆安长公主的婚事维持不了一年。
是啊,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被皇帝嘱咐且还因为此事让婆家得了皇帝的记恨,这样的媳妇儿,照理说不会受到婆家的待见,从而和丈夫也容易生出嫌隙,这样的婚事如何能够长久的了。
可是,事实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唐驸马和庆安长公主不光和和睦睦的走过了一年,还走过了五年十年,甚至在婆家也是过的极为舒坦,婆婆疼爱妯娌敬重,就连小姑子都将她视如亲姐。
更让人心生妒忌的是,她一进门就有了身孕,直接为唐家添了一对龙凤双生子,丈夫身边还两个苍蝇都没有,可谓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那些曾经不屑不看好这两人的人,脸都快被打肿了,私底下哪个不羡慕庆安长公主。一个个的,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庆安长公主。知道自己没那福分之后,也期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姑父快些起来!”萧行昭亲自上前扶人,倒是唐弛退后了一步,“皇上,因事情紧急所以微臣尚未梳洗便入了宫,身上满是污秽,皇上莫要脏了手。”
萧行昭这才注意到唐弛身上那件缁色的圆领道袍的衣角满是污泥,脚上的靴子也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
这个时候萧行昭哪里会计较这个,强硬将人扶起来,安置在宋喜搬上来的小杌子上。
“这般大的风雪,姑父却还是赶了回来,一路上的辛苦可想而知,何须拘得这些俗礼。”
唐弛虽然生的斯文却没有朝中某些老儒身上的酸腐,萧行昭这么一说,他便干脆的坐下,并将怀中揣着的书信拿出来递了上去。
“这是益年让臣代为转交给皇上的,请皇上御揽。”
萧行昭忙拆开书信,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不由大喜过望,激动的抓住唐弛的手:“姑父,你让朕如何谢你的大恩啊!”
唐弛面色惶恐,“皇上慎言。”他意有所指的扫了眼他手上的书信,“臣乃是大魏的臣子,理当效忠皇上,这是臣的意思,同样也是益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