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是大魏出了年节最为热闹的节日,文武百官休沐三日,要等到八月十八方才开朝。
十五这一日,各衙门的宫人经过一夜的忙活,所有的准备工作差不多已经就绪,就等着傍晚群臣入宫了。
萧行昭一改非要从被窝里被人挖起来的恶习,天方才微白就在寝宫里嚷嚷着让人进去伺候,然而等看到进来的人却是大吃了一惊。
“张公公?你这么过来了?你身子好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张贵眉开眼笑,作了个揖,回到:“回主子爷的话,奴婢身子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不太利索,但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奴婢着实不放心让孩子们伺候。”
萧行昭掀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公公说的有道理,这些日子公公不在,黄锦也不能贴身伺候,那些个小太监伺候着总是不如你们伺候的舒坦。”
张贵已经伺候着他穿了衣裳,正跪在地上给他套明黄的绸缎靴子,闻言,笑道:“主子爷咧,你打小儿就是奴婢伺候起来的,您动动眉毛奴婢都知道您想做什么,黄公公又是个伶俐非常的,如今那些个小孩儿如何能够及的上。”
他又笑道,“温公公倒是个乖巧懂事儿的,只可惜毕竟在主子爷身边呆的不久,伺候起来恐怕也有些力不从心。”
萧行昭十分认同他的话,连连点头:“谁说不是,那小黑子很是讨人厌,朕问他什么都是唯唯诺诺的,瞧着心烦。”
“是吗?”张贵笑笑,像个和蔼可亲长者。
他说,“做奴婢,把主子伺候开心顺遂了,这才叫本分。主子爷若是觉着不高兴,将人打发了出去便是,何须的心烦,没得扰了主子心情。”
萧行昭没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正跪在自己面前忙活的人,虽然,只能瞧见那带着乌沙的头顶。
张贵久久没等来回话,有些芒刺在背,不由的匍匐着请罪,“奴婢多嘴了,请主子爷责罚。”
“公公这是做什么?”萧行昭好似没看到张贵的惶恐,亲自将人扶起来,笑道:“朕不过是听了公公的话,在想要不要让小黑子回去直殿监。”
张贵眸光闪了闪,顺势起来,带着几分好奇。
“那主子爷可是想明白了?”
“嗯,明白了。”萧行昭点点头,“这个小黑子呢,虽然伺候不好人,可是欺负起来着实有些意思,朕还是将她留着吧,日后公公多多调教便是。”
“诶,奴婢适才也是这个意思咧。”他赔着笑,“事事但求主子爷顺心,主子爷若是不顺心就打发出去,若是主子爷瞧着顺心了,奴婢就再教教他们就是。毕竟都是些小孩儿,奴婢小时候还不如他们咧,也是师父一点一点传授下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是投机,温可言送水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极为和谐的一幕。
给萧行昭请了安,又问候张贵,“公公可是好些了?”
“好啦好啦。”张贵打着哈哈,“虽还有几分咳嗽去也差不多了,实在放心不下你们这些小孩儿做事儿,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