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劭端着茶碗目光战战兢兢地在面色沉沉的秦麓山也不见一丝波澜的秦不豫指尖徘徊，长久的沉默气氛压抑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饶是这样他也不敢轻易开口。
终于，在他险些坚持不住的时候秦不豫清冽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应大人的意思是，你们当日商定去泰和楼的事儿是大家共同商议的？”
应劭忙不迭搁下茶碗，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也不算共同商议的。”他咂咂嘴，到底还是开口了：“当日底下的人计划着要一块儿吃酒给老常祝寿，我原本不想去，可是老常在都察院的身份特殊，整个都察院的人都去了我一个人不去也不行。也因为我要去，所以底下的人便将定宴席的权利交给了我，我想着老常一向是个固执的便随口说了句‘定在泰和楼’，谁曾想，这么一说大家伙儿都同意了，所以，便早早的在泰和楼定下了位置。”
应劭也是冤枉，他不过随口一说，按照平日里都察院的气氛定然会争执不休一番，谁曾想那日既然就同意了呢。
秦不豫的指尖不断的在桌面上瞧着，哒哒哒的声音好似落在应劭的心上，听到他心惊肉跳。
半响，秦不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此说来，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
应劭心中噗通一声，却强忍下心中的不安，道：“公子此言何意啊？”
秦不豫似笑非笑的扫了应劭一眼，在秦麓山不解的目光中，笑道：“此时乃是应大人随意而提，竟然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如此也就罢了，毕竟谁都知道常御史最恨人铺张浪费，定在泰和楼再好不过。奇怪的是，实在是太过巧和，不偏不倚竟然正好定在了燕无双幽会的隔壁，又恰巧听到了燕无双大逆不道之言，可谓是集巧之大成了。”
应劭吓得不轻，忙不迭起身同秦麓山表忠心：“老师，苍天可鉴学生实在不知道会遇上此等事情啊，学生回去之后也旁敲侧击的问了那张宏，此事真正是个巧合啊。”
“本侯相信你的为人。”秦麓山摆摆手，“只不过，凌恒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件事着实是太过巧和了。如今，都察院起事状告了燕兴楼，粗粗来看的确是他腹背受敌。可是细细一想，你确实本侯的学生，却撞见了燕无双行事又在朝堂之上确认了此事，摆明了告诉燕兴楼此事和秦家有关，只怕现在燕兴楼已经恨不得吃了本侯的肉喝了本侯的血了。”
应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惊道：“如此说来，此事背后却有推手，且此人如今只等着坐收渔利！”如此一想愈发的惊恐，“老师，难不成这件事是……”他指了指天，“他的手笔？”
“哼。”秦麓山一声冷笑：“就算不全是他的手笔，恐怕也少不了他的份儿。”
“这……老师，那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秦麓山目光沉了沉，看向秦不豫：“凌恒是什么意思？”
秦不豫摩挲着指尖，好半响方才叹息一声：“无论这件事是谁的手笔，但到底是抓准了燕兴楼的命脉，不论是个什么结果皇帝亲政是必然的了。只不过，燕兴楼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想要他心甘情愿的舍弃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