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去出去了,可走着走着那速度就渐渐的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既纠结又苦闷,来来回回的变幻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堆满了笑容去看落后自己一步的解衣,覥着脸道:“解衣,你说……我们,呵呵……我们……”
“我们什么呀我的主子爷?”解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没地儿去啦?刚刚不是挺威风挺神气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呐——”她指了指身后的泰康坊,努努嘴:“这才出门,不愿,爷若是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哼!”燕无双从鼻子发出一声,满脸的不屑:“死丫头,爷告诉你,也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回去,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赌气似的转身就走。
解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快追了上去。
“爷,你不会真的打算带着奴婢去得月楼吧?”她问,眼中闪闪发光:“爷的意思是,爷身上还有银子?”
那得月楼可是京城出了名儿的销金窟,从前他家爷是哪儿的常客,可是五年前出事之后燕兴楼就大门打过招呼了,说是燕无双在哪儿的帐全数是他个人的行为,是多是少摄政王府一概不认。
他家爷这都五年没有在京城带过了,得月楼如今是个什么风景没人知道,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她家爷如今想要敲开得月楼的门,那就得自己掏腰包砸开那道门。
只可惜,这些年在淮阳他们的银子一直把控的十分严格,他们这一路走来那点积蓄基本上花的差不多了,刚刚回去摄政王府也没来得及让公主背地里支持一星半点,现在她口袋里的银子也就够两个人半个月的饭钱,想要进得月楼那是塞门缝儿都不够。
燕无双睁大眼睛瞪着她:“放屁,这银子可不都在你身上吗?爷什么时候管过银子?!”
解衣不说话,那双自带几分妩媚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看得燕无双浑身不自在,别别扭扭的扭过了头:“爷刚刚只是那么一说,爷现在可是良家好男儿,怎,怎么会出入得月楼那种地方,哼!”
解衣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揭了厌恶上的老底:“爷,咱们没钱去就是没钱去,说的那么高尚做什么?良家好男儿,说的跟你从前好似在窑子里头呆——”
这个比喻好似不太恰当,解衣帮转了个调儿,道:“反正呢,咱们现在就是没银子,回寒山寺人家现在也不见得就会收留咱们。爷,你说咱们要不然去临河的桥墩子底下,和那叫花子凑合一夜?”
燕无双被噎的不轻,想反驳解衣的话又想到口袋里的银子,最终悻悻然的矗在边上不敢说话。
解衣看着他这模样心中也不甚好受,暗叹了一声,道:“爷,要是奴婢知道有地方可以住,还可以不用银子,就是不如王府阔绰瞧着也寒酸许多,您可愿意去住?”
“你知道有地方住?”燕无双眼中划过一丝光芒,“爷一路上风餐露宿都经历了,如今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自然是再好不过,再说了,现在这情势也由不得爷挑剔啊。”
“您知道啊,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解衣给了他一个白眼,率先走到前面带路。
燕无双忙不迭跟上,解决了眼前这个最严重的的住宿问题,那张俊脸上的萎靡不振瞬间就恢复成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嘴里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一路走一路看,终于在日落的最后一缕余晖中,解衣停下了脚步。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
燕无双看着面前宅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比不上摄政王和各家世族,但是,也和她口中的‘简陋’‘寒酸’搭不上关系啊。据他所知,这个地段的这样大小的宅子,没有个一两千两是绝对拿不下来的,而且,这样还不能算上屋中的布置,如果这屋子里头布置的还算过得去的话,那么这一整个算下来恐怕没有个三千两银子也收拾不出的。
“是啊。”解衣点点头,“这间宅子仔细算下来恐怕还不如爷您在摄政王的那个畅心园,但是,胜在位置不错,爷您若是想逛逛街或者买买东西,还是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