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用心伺候,朕倒是有件烦心事同母后说。”萧行昭撅起嘴,神情不悦:“母后可记得朕身边有个名唤‘小六子’的太监?”
秦氏面色不改,颇为不解的摇摇头,道:“哀家记性不好,你身边的人哀家一向只记得一个黄锦……”目光落到温可言身上,又接了句:“对了,如今还有这个小言子。”
“还好母后不记得他!”萧行昭皱着眉头,万分嫌恶的模样,“这个小六子从前是二弟宫中的扫地的小太监,后来二弟去了书院这个狗东西竟然不知道投了谁的门道,竟然去了朕的羽阳宫。”
“谁曾想到这个狗奴婢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昨天夜里,这个狗东西竟然偷偷近了朕的御书房,还意图将朕抄写的经书偷出去变卖,却没想被朕抓个正着!”
萧行昭越说越气,竟然暴烈的将一侧的香炉踹翻,怒道:“这是被朕抓住了,若是没抓住指不定会惹来多少祸事,今日是朕的书法明日朕的玉玺下手!”
“竟有这样的事?”秦氏秀眉微蹙,狭长的凤眼微微瞌着,“这样的奴婢,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她说的风轻云淡,原本苍白的病容竟然带着一股诡异的红晕,而她放置在迎枕上那双白玉般的玉手上面更是布满青筋。
“哼!朕的处置母后一定是极满意的!”萧行昭站起来拉着秦氏的手撒娇,“朕昨日就让人把他送去了慎刑司,廷杖了三十,黄锦说没到半夜就没了气儿。”
越说越是得意,他拉着秦氏的手晃了晃,撅着红艳艳的薄唇,像个做了好事邀功的孩子:“母后,儿臣是不是做的对极了?”
秦氏原本就有些僵硬的嘴角,再也没能够扬上去。
“皇上做得很好,这样的奴婢就应该严惩不贷,免得将养出一宫的狼心狗肺!”她说着,不着痕迹的抽出被萧行昭拉着的手,揉着自己的额角:“哀家身子不济,就不多留皇上了,皇上且先行回去。缺了的人,哀家让福禄儿给你补上去。”
“儿臣先行谢过母后。”萧行昭作了一揖,“只是,张公公明日就能回来当差,他差小太监告诉儿臣,说是已经调好了人选,儿臣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秦氏只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好一番忍耐方才挤出两句话,“张公公再好也不过是个奴婢,哪里有母后送的人贴心,你瞧你身边这个小言子不就事极好的。”她露出一抹慈母的微笑,道:“母后也不让福禄给你挑人了,母后亲自给你挑。”
“这……”萧行昭挠挠头,突然一拍脑门子,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来:“母后,这是昨日黄锦审问那小六子的时候,从他住处搜出来的东西。黄锦连夜拿去内务府比对了,说是从前二弟宫中的东西。”
他上前将锦盒递到姚黄手中,“母后且先收着,待二弟回来,问问他可还认识。”
“你!”涉及到亲生儿子,秦氏再也忍不住自己压抑的火气,却被姚黄抢先一步拦住了。
“皇上且放心,奴婢会将此物收好,待靖王回来好生询问他,若是不是奴婢再来还于皇上。”
“无碍无碍!”萧行昭大方摆手,“倘若二弟不认识也是无妨,留着便是,反正内务府的记载总错不了,左右都是从前父皇或者母后赏赐下去的,他留着便是。”
说完,他还不忘对着秦氏弯腰作揖,“母后身子不适儿臣先行告退。”
言罢,招呼上温可言扬长而去。
一路上萧行昭的心情都十分的好,特意转到之前路过的御花园溜了一圈,心口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儿。
早有人先行一步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备好了茶水点心,萧行昭也没挑剔,无论是茶水还是点心吃的都是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