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言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站在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边兴奋的铺着翩翩起舞的彩蝶,结果一个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跌落了下去,可是一瞬间不高的田埂竟变成深不见底的悬崖,自己正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风在耳边呼呼的刮,刮的脸生疼生疼的,她想喊救命,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挣扎手脚却又动弹不得,眼看着下一刻自己就要触底而亡,眼前却徒然一转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啊!”
一声惊叫,温可言猛地挣扎起身,埋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子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她怕海,怕的要命,一看见它那股压迫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就会铺面而来。
“怎么了?”秦不豫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看到温可言蜷缩在床角的模样,本能的上前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别怕,我在。”
大约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温可言浑身的寒气渐渐被驱散,神志渐渐的清醒,也意识到不对劲,忙推开秦不豫的手:“我,我没事了,谢,谢谢。”
秦不豫看看空落落的怀中心情有些失落,可是难得见她如此娇怯的模样,也就释然了:“没事就好,来,把药喝了。”说着将矮几上的药碗递到她面前。
“药?”温可言看着黑漆漆的东西,忍不住皱着鼻子往里面挪了一挪:“我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药?”
她怕喝药,从前是苏童的时候好歹有包着糖衣的西药勉强忍忍也就吞下去了,可是现在面对这黑漆漆的药汁,她觉得实在难以接受。
秦不豫不由失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温公公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瘟疫都能够坚守在济世堂,这世上怕是没有她害怕的东西了,没想到竟然会怕喝药。”
温可言被他笑的讪讪的,红着脸辩驳:“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救人又不苦,有何害怕的,这药可是要入口的,害怕乃是本能。”
“倒也有些道理。”秦不豫一本正经的附和,却还是将药碗递了过去:“你不眠不休三个日夜染了风寒,已经昏睡了整整一日了,这会儿好不容易退了烧,要是再不喝药,难不成你想烧坏脑子?”
温可言的脸更红了,刚想反驳突然意识到什么,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换了衣裳,吓得脸都白了:“谁换的?!”
不仅衣裳换了,就连里头的束衣都被解开了!
“是我……”秦不豫定定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逼近,一直到她退无可退脸红的几乎滴血方才笑道:“是我找人忙你换的。”怕她担心,又补了一句:“她不知道你的身份,人也很可靠,放心。”
温可言将将才要松开口,又想到自己的身份,顿时又僵在原地。
之前秦不豫心中怀疑是一回事,可是现在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她之前还严词厉色的否认过她的身份,现在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一瞬间,温可言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自己打肿了,低着头怎么也不愿去看秦不豫。
“很难以接受吗?”秦不豫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