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昌被迫盘着腿坐在冰凉的雪地里,整个人动弹不得,就连嗓子也被人给封住了,动不得说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人挥着铁锹一一铁锹又一铁锹的将雪扬在他的身上。
下半身已经麻木了,眼看着雪就要没过自己的胸口,只能以眼神哀求,希望对面的人能够良心发现,再饶他一条小命儿。
十六感受不到李永昌的绝望,反而十分的高兴,甚至还有点想哼一只小曲儿。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歌声透着欢乐、喜悦……还有兴奋。
雪已经没过肩膀了,李永昌记得眼泪直掉,一双眼睛盯着十六不停的眨啊眨的。
快看他啊,他的亲爷爷快看看他吧,他说了,真的说了,什么都说,亲爷爷倒是看看他啊!
好似听到了李永昌内心的呼唤,十六将铁锹往雪地里头一插,往他身边走过去。
李永昌眼中燃起了希望,他爷爷看到他了,他爷爷一定是看到他了,一定是过来解救他的……
然而,下一刻他却傻了眼。
“娘的,这不够结实啊。”十六拍了拍李永昌身上松散的积雪,“不行,这可堆不成形儿。”
说干就干,转身拿过铁锹就往那雪上面拍,一次比一次重,敲得那雪紧紧的贴在李永昌的身上,就跟结的冰块儿似的。
李永昌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死了,拼命的冲面前的人眨着眼睛,两瓣合不拢的嘴皮子剧烈的颤抖着,要是能够动的话,他肯定会跪在地上去舔十六的脚板心。
在即将落下第十下的时候,十六突然顿住了,目光落在李永昌快要抽筋似的脸上,眨了两回眼:“有话要说?”
李永昌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将眼睛眨的飞快,险些将眼珠都给飞了出来。
他就是有话要说,他的亲爷爷好祖宗,就快饶了他吧,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概两人还缺写默契,李永昌的意思十六没看明白,咂摸着嘴巴,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这个龟孙儿嘴里的话没个真假,与其被你诳了去还不如就此给你埋了,回去也好给主子交差。”
李永昌恨不得两眼一闭直接晕过去,可惜越是想晕脑子还越清醒,越是清醒就越能够感受到沁骨的凉气还有濒临死亡的恐惧。
他是真的熬不住了,不停的用眼神哀求十六,只求着能够饶他一命。
十六看明白了,觉得事情也差不多了,伸手点了两下解开李永昌的穴道,顺便打散了他身上自己刚刚拍成块的积雪。
“一次机会。”他挑挑眉头,“爷爷可不介意多挖点雪。”
李永昌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听到这话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磕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十六嫌弃地摆着手,“好吧,你想去干什么?”
好端端的跑着大老远的过来刨土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对。
李永昌这回是真的绝了小心思了,怯怯地看着十六,“去,去找我舅舅。”顿了顿,下意识的补了句:“我舅舅就是爷爷您要找的那个泰泰岳楼的掌柜沈清泰。”
十六……
难怪该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们咧,搞了半天还是他们自己撞上枪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