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言有片刻的错愕，脑海中快速的闪过这些年在宫中的过往，除了当年被人设计和秦不豫同时出现在梅园之外，竟然没有更多的记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风雅之人，这些年又忙着帮萧行昭稳住他在朝堂的局势，让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前朝上，而内宫的事情她知道大概，可想哪儿开了什么花哪儿的话又没有开放之类的琐碎之事，她的确关注不多。
所以，她只知道宫中有一株墨梅，却并不知道它究竟开没开花。
不过，仔细想了想，这些年她的确没有人提及过这棵树开花的事情。
“也难怪你不知道。这棵树自从圣懿皇后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花。宫中都说，那墨梅知道自己是先帝寻来送给圣懿皇后的礼物，它知道皇后没了，自然也就不开了，是一个难得的灵树。就连先帝爷，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让李大富贴身去伺候当年尚在襁褓之中的当今皇上。”
说着，秦不豫嘴角掠起一抹嘲弄，“再后来，先帝爷就离世了，后宫落入姑母手中。她向来不喜欢圣懿皇后，虽然不至于拆了梅园，却也不乐意提及此地，以至于如今的宫中很少人再去提及。而你又不曾特意关注，不知道墨梅是否再开过，也是正常。”
温可言的注意力没在宫中的墨梅是否开花上，而是关注到秦不豫提及的几个人，脑海中原本一闪而过的念头，如今越发的清晰起来。
“你的意思是……李大富的叔叔，很有可能和圣懿皇后认识！”
只有这样的可能才能够解释，为什么短短的几年之间李大富能从一个侍弄花草的小火者成为一宫皇后的贴身内侍，甚至，还能在皇后死后照顾天子和皇后唯一的嫡子。
“或者，你应该说……那株墨梅本就是圣懿皇后培植出来的。”
“可你不是说，那株墨梅很有可是用毒液……”温可言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么。
“想起来了？”
秦不豫挑挑眉，拿出不知道从哪儿折来的梅花枝，勾着身子将那朵开的正好的淡墨色梅花轻轻一挑，那花儿就如同折了翅膀的蝴蝶似的，孤零零的坠落在了未融化的雪地里，恰似雪白画纸上笔端勾勒出的最鲜活的那一朵。
“圣懿皇后温氏，出身擅长歧黄之术的巫族，圣懿皇后未入宫前乃是巫族圣女，传说她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世人常说，医毒不离家，你觉得这位被人称作在世女华佗的圣懿皇后娘娘，对毒术能够了解多少？”
圣懿皇后的出身皇室从未隐瞒过天下人，甚至还有人不少人称颂她当年亲自下令诛灭自己全族的事情，说她大义灭亲不愧为一国之母，乃是天下人之楷模。
温可言对这个皇后娘娘很感兴趣，明里暗里查了许多当年的典籍其中还包括当年巫族灭族的卷宗，可是这些东西翻来覆去写的和市井流传的八九不离十，根本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她……”
温可言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错眼之间，刚好看到秦不豫适才挑落花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