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等三人一路行进至太浔府城平津城外之时已经申时正了。
没有多做停留,十六一路驱赶着马儿往城门口进发。
高筑的城门从中洞开着,两帮各自站着两派手握兵器眼神犀利的守城士兵,在他们面前是以木头架起的栅栏。
“站住!”为首的士兵拦住马车,尖锐的目光扫了一眼十六落在紧紧闭着的马车上,沉声问到:“来者何人?”
十六勒住马从马车上跳下去,覥着一张沧桑沟壑的脸,笑道:“各位差爷,我家主人从京都来,想去城中探望远嫁于此姑奶奶,还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一把碎银子出来,一股脑儿就塞到了那人手中。
那人也没客气,直接就将碎银子全数揣进怀里。
只是,这钱收了,那人却没打算放行。
双手环胸绕着马车打量了一圈,然后回到车前,用刀把儿敲了敲车壁,“里头的人,下来。”
“差爷差爷……”十六屁颠颠的上来,一脸憨实地笑容:“差爷,这可使不得,这路上风雪太大,我家夫人和小小姐皆染上了风寒,大夫交代了,见不得风。”
“哦?”那人摸了摸下巴,轻蔑地扫了十六一眼,“你家夫人小姐生病和我老子有什么关系?我的职责就是守着城门,你们想要进城,我当然要看个清楚明白。”
“明白明白。”十六依然打着哈哈,顺势又从掏了几块比之前那些略大的碎银子出来,“差爷,我家夫人小姐当真见不得风,您就通融通融吧。”
那人挑了挑眉,没客气,但也没打算就这么放人。
“你这奴婢倒是个有心的,既然如此,我也不予你们为难。”他抖了抖不知道何时沾上脚的淤泥,“你就说说你们家的姑奶奶姓甚名谁,嫁与何处,夫家姓什么所做何事便可。”
“是是是。”十六连连点头,那人想知道的一一说了一遍:“小人主家姓燕乃是京都崇文府人士,做这些南北货的往来生意,我家姑奶奶夫家姓沈,乃是二十年前搬到此地的……”
“姓沈?”那人打断十六的话,问他:“泰岳楼的沈老板是你们什么人?”
十六脸上带着笑,一脸自豪地道:“回差爷的话,泰岳楼沈老板正是我们燕家的姑爷,如今车内坐着的少爷的亲姑父。”
那人一愣,而后马上将怀中收起来的银子送到了十六手中:“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也不管马车里的人能不能看见,连连作揖:“原来是燕公子的家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见谅。”得
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身后的守卫挥手:“放行,放行!”
十六有些懵,但不傻,听到‘放行’两个字忙上牵起了马儿,将将要走,那人却又拦了上来。
“差爷,还,还有什么事儿吗?”
十六有些结巴,倒不是害怕,是觉得若是在纠缠下去,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挥过去的拳头。
“没有没有。”那人覥着脸,十分的客气,“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心大哥和燕少爷一声,进了城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做停留,一定要等到去了沈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