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麓山的脸色就没有好过,等回到了松鹤堂更是破天荒地的直接将茶碗砸向了心爱的孙儿。
“老师消消气,消消气。”钱庸连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凌恒这一去凶险非常,老师如何能够在此时同他置气?还是为他准备准备方才是正理……”
“准备?为他准备什么?!”秦麓山脸色铁青,“如今已经翅膀硬的能够自作主张了,哪儿还需得老夫还为他准备?!”
钱庸忙给秦麓山顺着气,劝慰道:“老师且听听凌恒的想法,他不是个任性妄为的人,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老师且先听听。”
又对着秦不豫道:“凌恒,你祖父你心中有成算,可你是他最心爱的孙儿,他这么生气也是担心你到时候腹背受敌,怕你着了别人的道儿,你可别误会了。”
秦不豫小的时候是钱庸给启的蒙,虽然说当年是钱庸为了巴结秦麓山,但人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再加上秦不豫自小儿就聪明,等到后头钱庸倒也是真心实意的再教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秦不豫和钱庸的关系倒比跟他的亲爹秦宽要亲近几分。
此时,钱庸这般递了个台阶,秦不豫自然而然的下来了。
“孙儿知道祖父是担心孙儿,所以才会这般生气,可眼前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如今的皇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黄口小儿了,这些年他的势力你我愈发的不清不楚。这一次,若是宋喜能够随行对咱们的行动固然方便,但咱们也难以从中知道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倒不如就让这个温可言跟着,彼此试探总能够得到些想要的东西。”
宋喜在宫中地位不差是真的,但真正核心的东西都在温可言和皇帝自己手中握着,一个提线木偶知道的东西再多也是有限的,倒不如捏住了提着线的那只手,或多或少中能够牵动其中。
其实秦麓山也是猜到了秦不豫的打算,只不过,权利固然重要,可嫡亲孙儿的性命也是顶顶重要的,尤其这个孙儿还是一直最得自己心意的。
太浔不是他们的地方,皇帝又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合作对象,若真的有个万一,他这一辈子恐怕就要追悔莫及了。
火气散的差不多了,秦麓山也懒得再纠缠,如今都已经成定局了,再去追究那些还有什么用啊,倒不如想想接下来的事情是正经。
“事已至此,老夫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他叹了口气,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冰天雪地的,你跪着做什么?”
错眼之间,秦不豫竟然发现自己心中那个不可一世的祖父头发竟然花白了大半。
一瞬间,他才惊觉,他的祖父已经快要七十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他的祖父竟然已经这般老了!
“祖父……”
他这个人一向冷情,可是在这一瞬间竟然觉得眼眶算账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