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直留意着萧行昭的动静,突然见他神情尴尬面目扭曲,还以为他是恼了李元的话,心中就有些不快。
“皇上,这奴婢也是担忧自己若是说了实话被人报复,你不过就是说句话的功夫,何必这般呢。”
萧行昭不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温可言琢磨他为何会露出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神情,就见他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她这才发现皇帝陛下身体还不自然的斜倾着,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下一片了然却又十分疑惑。
她记得自己刚刚出手的时候并未用尽全力啊,按道理是不会在人身上留下印记的,怎地会……
费了好一番功夫,她才勉强忍住笑,上前关切。
“皇上可是哪儿不舒服?需不需要奴婢去请小林太医过来?”
此时的温可言是背对着众人的,趁着这个时候她飞快的从萧行昭挑挑眉头,那嘲弄讽刺的意味明显的险些让萧行昭掀开被子起来揍人。
“不用了!”
皇帝面色不善语气冷硬,“你要说什么便说,朕保你性命便是。”
后面这一句分明是对着李元说的。
当着皇帝的面提出这件事,原本就是李元临时起意的,说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生怕适得其反,没想到皇帝这么容易的应了,当即喜得连连磕头。
“行了,有什么就赶紧说吧。”
萧行昭语气有些不能耐烦了。
李元哪里还敢磨蹭,他为了自己的退路已经擅作主张的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这会儿再连这件事都办不好,恐怕他连今天夜里都活不过去了。
于是,早就烂熟于心的说辞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演绎的生动形象活灵活现。
从温可言得罪李大富一直说到章虔暴毙而亡,再从李大富约见温可言说到腊月二十六荷塘枯骨,又从枯骨身上的令牌说到宫中流言。
总之,李元说的是绘声绘色,宛如这一连串的故事发生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一般。
“……皇上,原本奴婢未曾深想的,可是奴婢这些日子总是噩梦不断,总梦到章公公对奴婢说他死的冤枉,想让奴婢为他伸冤,奴婢实在不忍心方才将这一切说给了福公公。”
“虽然奴婢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没有确凿的证据让人难以相信,奴婢或许也会因此如同章公公一般死的悄无声息。”他摸了把眼泪珠子,哽咽着继续说道:“可是,当年奴婢还是扫洒太监的时候章公公对奴婢十分要好,奴婢老娘病逝没钱安置的时候也是章公公拿自己的月例银子贴补了奴婢,奴婢实在不忍心他死的这般不明不白。”
他又用力磕了个头,“奴婢求皇上和太后娘娘给章公公做主,也好让章公公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啊。”
秦氏大受感动,捏着手绢压了压眼角。
“皇上,你瞧瞧,多有情有义的一个奴婢啊,幸好这事咱们过问了要不然还指不定要冤屈多少年啊。”说着,她目光冷厉地扫向温可言,“温可言,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自行下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