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名第三近卫骑士团的骑士投降,他们忠实的履行了曾经的誓言。
在那条冲锋的道路上,遍地焦尸。
滚烫的鲜血还在流淌——在三近骑曾经据守的据点里,躺满了是拔剑自尽的重伤员。
“约阿希姆陛下,我想,你该去准备登基了。”
长袍人看向捏紧双拳,两眼血红的约阿希姆,用一种好心的语气提醒道。
“......登基?”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词,用力的程度让人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
“是啊,皇帝陛下因为‘意外事故’而驾崩,根据长幼序列,奥古斯都早已死去,作为二皇子,正该是你的登基称帝的时候了——这也是我们之前谈好的交易,不是吗?”
长袍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搜罗的那几百个地痞流氓,可以用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登基仪式上有教国的人,或者是精灵什么的出现吧?”
说完,她转过身,向着罗马宫的方向走去了,法芙娜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稍作迟疑,便跟了上去。
齐格弗里德悄无声息的走到约阿希姆的身边。
“陛下,虽然教国这边十分无礼,但是她说的是对的,您现在应该以最快的速度登基称帝,这时候路德维希肯定还不知道帝都这边发生了什么,我们还占有先机。”
约阿希姆回头看向这位曾经的二处处长,又看见法芙娜并不在他的身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跟着你那个妻子一起,直接投到教国那边去呢。”
“妻子?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觉得毛骨悚然——能在我和尼古拉局长面前都表演的滴水不漏的女人,她能有什么真感情呢?无非是在我有价值的时候利用我。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利用我来达成什么了,抛弃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齐格弗里德面带苦笑的弯腰行礼。
“是啊......失去了利用价值,棋子也就没有用了,你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所以,我们要先让自己继续保持价值,然后——”
约阿希姆面目狰狞的啐了一口。
“陛下,未来我们有的是机会和教国掰手腕,不必急于一时。不过,您现在的自称,应该改成【朕】了,作为帝国的皇帝,您可不能在这些小细节上出问题。”
男人谦卑的弯着腰,为约阿希姆引路。
“你说的对,齐格弗里德卿,我,不,朕不必急于一时,只要朕成为帝国唯一的皇帝,未来有的是机会。”
约阿希姆松开自己的双手,冷笑着向寝宫的方向走去。
齐格弗里德就跟在他的身后,温驯的像一只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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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很不错,小法芙娜,整整二十年,你始终是我最得力的下属。”
长袍人夸奖着自己的部下。
“不,都是大人高瞻远瞩,毫无痕迹的让我得以进入帝国情报局。”
法芙娜赶紧开始商业互吹。
似乎今天长袍人的心情很好?
“好啦好啦,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正好我现在负责了教国太多的事务,关于情报这块的仲裁厅,我有点管不过来了,你愿不愿意接手我之前的位子?”
“不不不,属下还是太年轻了,各种历练好经验都远远不够,怎么能担任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法芙娜心脏差点都漏跳了一拍,赶紧否认道。
“不用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是足够的,有我支持,你可以很顺利的接手,法芙娜,不必用那种华而不实的官场用语来应付我,我想要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长袍人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法芙娜。
法芙娜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意识到,这可能是她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大人,我真的不想要接任仲裁厅的事务,我只是想求您一件事——能否让我和齐格弗里德,从此不再陷入谍报有关的旋涡?”
“嗯......你是想要退出吗?小法芙娜?退出仲裁厅,离开帝都,带着你的爱人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隐居?”
长袍人有些玩味的问道。
“你不想要管教国的胜负,也不想管帝国的兴衰,你只是想逃离这里。”
法芙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看向长袍人。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放你们离开的理由。”
“我、我已经怀孕了——您不是曾经说过,您的底线是,不会将任何怀着孩子的女人作为棋子的吗?”
法芙娜汗如雨下,这完全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一次赌博。
当年在听到长袍人聊起奥古斯都生母的时候,她只是当成一段密辛来听,但是后来越回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长袍人会说告诉她,是因为触及到底线,才没有利用奥古斯都的生母那件事做文章?
法芙娜不觉得长袍人只是闲聊才提起这些,否则她没有必要告诉自己她的底线是什么。
她从不认为自己想要脱离这种生活的想法,能真正瞒过自己的上司,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又和自己说了那个故事,想必一定是有着另外的深意。
所以她决定赌一下,就在长袍人通知她交接各种情报,并且做好接应准备的那段时间里,她故意表现得格外主动,终于怀上了齐格弗里德的孩子——就是为了此刻。
“看来你的确是记住了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不仅仅是关于我的底线的,还有我讨厌别人撒谎。”
长袍人伸手拉起了法芙娜。
“我之前就下过决定,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那么给你一场自由的逃亡,就是算是我给你的出师礼了。”
“真的吗!我、我是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法芙娜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眼泪簇簇而下。
“不过,你要提前开始准备了——帝都这边,可安生不了多久了。”
长袍人微微附身,贴在法芙娜的耳边轻声提醒。
“那些无法掌控的东西,还有不能暴露的东西,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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