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此时此刻感觉有些不真实。
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放暑假了抽空来换一下流量套餐，结果居然遇见了自己的推。而且还是本该在日本的推！这简直太魔幻了。
“真的假的？信积拉耐，我......我是不是玩vr的时候睡着了？我居然看到晓哥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上海......”冰糖呆呆的捏了自己一下。
虽然雨宫莲把自己的真实样貌略加伪装然后就虚拟化来营业这件事他和他身边的朋友都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冰糖这样的粉丝来说，此刻发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就宛如纸片人突然在自己面前活了一样。
而且还是日漫纸片人在中国活了，更离谱一点。
冰糖是个非常喜欢vtuber的女孩子，她大概从11岁12岁这段时间就开始混迹b站了，几乎可以说是完整经历了b站用爱发电时期的元老级up。她在b站高强度活动的这段时间里，在16年末认识了绊爱，然后就狂热的喜欢上了vtuber这个事物。
甚至可以说，从她知道绊爱开始，一直到现在，b站上关于vtuber的视频她大部分都看过。虽然这里边有vtuber在b站不火以至于视频数量其实也不算太多的缘故，但是她仍然可以称得上是超高强度在dd了。
从绊爱开始人气初显，到四天王崭露头角，来栖晓横空出世，彩虹社一期生成体系的出道，她全都看在眼里，一路关注过来。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在这个vtuber在中国根本就没多少人知道的时期，会甘愿成为vtuber字幕组成员的人，对vtuber都有着异于常人的喜爱。这种氛围有点类似早年的b站，是超小众的爱好者们以爱为名聚在一起的狂欢，蕴含着清爽而澄澈的热情。
冰糖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她当然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以兴趣为由加入了字幕组，凭热情自学着诸如打轴剪辑等技能。并乐此不疲地看着绊爱和来栖晓等v的人气越来越高。
正因为冰糖这么喜欢vtuber，也经常高强度的看来栖晓的相关视频，所以即使今天的雨宫莲这一身形象并不是来栖晓的任何一个官方形象，仅仅是在vr的一次杂谈中短暂出现过，冰糖仍然能够认得出来，并且产生一种【这个人是不是在cosplay】的强既视感。
这就好比骨灰miku粉能从一首《爱言叶》里边看出几十个mv要素一样，雨宫莲今天也体验了一把被人从【大致印象】认出来的离谱经历。
当然，即使是如此，冰糖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在国内见到来栖晓，看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雨宫莲在cosplay就不难感受到，她在知道自己面前就是来栖晓本物之后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真的是本人吗？可是为什么......啊——槽点太多了！”冰糖有些抓狂。
正如她所说的，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为什么会在上海？为什么长得和画上一样？而且还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先冷静一点，我来上海是因为一些工作需要，来这边办事情的。”雨宫莲大致能够猜到冰糖此时的混乱，主动出言安抚她同时解释道。
“工作？”有了主题之后，冰糖从混乱中稍微找到了重心，好奇地顺着雨宫莲的话看过来。
“对，前段时间我不是弄了一个叫做io的软件吗？我是来这边开展中国方面的业务的。”
“原来是这样......好厉害！”冰糖一时间肃然起敬。虽然作为粉丝她早就知道来栖晓经常干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是亲眼看到对方都已经开始出国谈业务的时候，和在直播里看的感觉截然不同。
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结果人家已经是这么厉害的人了。
对了，说起年龄和外貌的问题......
“那个，晓哥，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照着自己的样子设计形象啊？”冰糖犹犹豫豫地问道。她不太拿得准这个问题对雨宫莲来说是不是忌讳，不过看对方这么坦然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吧。
“这个......这里边的原因就有点复杂了。”雨宫莲对于这个问题倒是并不感到意外。“有很多方面的因素。”
最主要的因素当然就是亚森集团的mindjack计划，不过这个不方便往外说。
“在日本，vtuber这个职业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中之人的信息不允许放到台面上，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嗯。”冰糖点点头，她资深dd了，v圈的这些潜规则她当然知道。
“你不觉得，这条潜规则，有点畸形吗？”雨宫莲很是直白的说道。“【为了避免观众的期待破灭】，所以要竭力消除vtuber身上的现实因素。”
“可仔细想想，观众的期待和现实与否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不可相容的矛盾不是吗？”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选择了用虚拟形象进行营业，不代表现实中的他见不得人啊！”
“在我看来，犬山玉姬和他的粉丝之间那种环境和模式，才是vtuber这个职业相对健全的一种存在形式。对了，冰糖你知道犬山玉姬的吧？”
“啊？知道的知道的。b站也有人搬运犬山哥的视频的。”冰糖愣了一秒钟，然后连连点头。
“犬山哥......”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雨宫莲感觉十分微妙。
那家伙在中国这边居然意外的还挺受欢迎吗？明明在youtube那边是个充满争议的炎上役角色。
“晓哥你和犬山哥那一期homo面试视频我也有看的！！！”冰糖十分积极地说道。
“咳......我能感受到你的支持，但我真希望你没看过......”雨宫莲的表情更微妙了，无奈之余内心涌起一种猫挠般的羞耻感。
“总之，一个人被人们喜欢应当是因为她值得人们喜欢，只不过是现实信息暴露就会幻灭的人气难道不是很畸形吗？所以我觉得像犬山玉姬那样，无论是玉姬还是海苔男都被人喜欢的职业氛围，才称得上健全对吧？”
当然，犬山玉姬和佃煮海苔男之间的关系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明面上还是守规矩的，毕竟她也没办法一个人对抗整个业界的潜规则。
树立人设，唯恐人设幻灭。说到底把中之人和虚拟形象完全拆分开，其实也就是偶像营业理念下的产物，因为这么做比现实立人设要轻松。
归根到底，就是【人们敬爱某人，所以为其塑像】，与【塑造一个好看的泥偶，试图让人们喜欢】的区别。
毫无疑问，雨宫莲是信奉前者的。
“我出道的那会儿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时业界的规矩已经成型了，所以懵懂期也就顺着规矩来。不过我是个人势嘛，不想陪那些人玩心照不宣的游戏，干脆就用现实形象虚拟化出道了。”